傍晚六点的烧烤店,已经飘起了孜然与炭火交织的香气。我们一行四人系着印着店名的围裙,站在收银台后,听老板演示如何快速记下“微辣五花加葱花”“烤茄子多放蒜”这类带着烟火气的订单。这场团队社会实践,从指尖触到烫热烤盘的那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分配任务时,主动接下了烤炉旁的辅助工作。小爽负责给穿好的肉串刷油,油滴落在炭火上,腾起的火苗差点燎到他的睫毛,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手里的刷子却没停。“手要稳,不然油溅得更厉害。”烤炉师傅头也不抬地指点,手腕轻巧一转,十几串鸡翅就翻了面,油光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我们蹲在旁边看,才发现师傅握签子的指腹泛着常年被烫出的薄茧。
两个人守在前台和餐桌间。小常负责点单,刚开始总记混“蜜汁梅肉”和“黑椒牛柳”,就掏出手机备忘录速记,客人笑着打趣:“小姑娘,这是把作业搬到烧烤店啦?”他红着脸点头,转身却把订单复述得一字不差。我和另外一个负责传菜,穿梭在挤满食客的过道里,要时刻留意端着烤盘的师傅,还要记得哪桌加了两罐冰啤酒。有次脚下被凳子腿绊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旁边的柱子,手里的烤韭菜才没撒——那可是我盯了三分钟,看着师傅撒完芝麻才端出来的。
最忙的要数晚上八点。突然涌进来十几位聚餐的客人,点单、催菜、加炭的声音混在一起。我们四个像上了发条的钟,小爽帮着师傅穿串,手指被竹签扎出小口子也顾不上贴创可贴;小政的备忘录记满了半屏,报菜名时嗓子都有些哑;传菜的我们练就了“侧身滑步”,能在两张桌子的缝隙里稳稳递出餐盘。当最后一盘烤鱿鱼送到桌上,客人举杯说“谢谢你们啊,学生娃真能干”时,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却都笑出了声。

收摊时已近午夜。我们蹲在店门口清洗烤盘,油腻的污水溅到裤腿上,混合着炭火的温度,倒有种奇特的暖意。老板搬来冰镇汽水,说:“你们今天记的单,比我雇的老员工头三天加起来都准。”我们没说话,只是碰了碰汽水瓶,听着玻璃碰撞的脆响,像在庆祝一场无声的胜利。
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烧烤的余味。小政突然说:“原来烤一串茄子要刷三次油,撒两次蒜。”我们都笑了——这场实践没教会我们复杂的技能,却让我们在烟火缭绕里读懂: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把平凡的事做得发亮。而我们这个临时拼凑的团队,也在递盘、擦桌、传菜的默契里,悄悄凝聚成了一股更坚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