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河沿岸,大理石铺就的林间小径,蜿蜒曲折;那来自五湖四海的花草树木,争艳苍翠;镜头聚焦,河堤另一方的高楼林立,二单元六号楼七层那个阳台开满花的是我家,是我现在的家。
门口动了动,我爸妈回来了。褪去满身是土的衣服和鞋子,换上家居服,一者倒腾着他刚买的显微镜研究着刚从棚里摘来的中了病虫害的叶片烂根,一者拿着水壶和剪刀,小心呵护着她的茉莉、美人蕉、发财树、铁树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
我走出小区,在小区门口坐上通往四面八方的公交车,去往我弟弟的学校。
放学的钟声响起,校园里充满欢声笑语,一派青春气象。红黄黑搭配的校服衬托出属于小学部孩子们的青春和活力。据说高中部的校服是棒球衫,不再是清一色的蓝白运动服,当这条消息霸占了我的空间后,我只想说我可不可以再回去领一套校服!
“姐!”他向我跑来,书包在他背上左摇右摆,在快要撞到我的时候,咔咔停住,转身向身后的老师挥挥手,“老师再见!”我牵起他的小手,看着他和身边的小朋友们打打闹闹,互说再见,夕阳西斜,阳光映照着每个孩子的笑颜,岁月静好。
回到家,爸依旧在折腾他那生了病的叶子,妈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翻手间,油锅里滋滋声过,白气升腾,电饭煲里煲的汤散发出五谷杂粮的清香,白馍馍鲜嫩可口,冒着热气。我刚要伸手掰一块放进嘴里,就被妈打掉了,“馋虫,洗手了吗!把相机关掉,待会儿吃饭。”书房里,放学回到家的弟弟,拿出了自己的作业,落笔刷刷的写起来,今天周五,明天周末,他还有书法课。那日,他说喜欢墨汁的味道,喜欢行书的……呃……好看,他想上书法课,他想学行书,爸妈也就同意了。也就几年的时间,书法课,钢琴课,游泳课,爵士舞,吉他课……已经在这些00后中风靡,这些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大城市里的孩子们上的课,我们这个小镇的孩子们终于也可以了,无论是经济方面,还是思想方面。
我们村是这周边最早翻盖小区的,除了村落后面的一块儿板房作为大家暂时的安置场所之外,其他地方都已成废墟,后来被一块块铁板围起来了,里面的吊车伸着长长的钩子,里面叮叮当当,里面尘土飞扬,而我们周围也多了很多外地人,操着我们听不太懂的中国话,渐渐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因为房地产征地盖楼房,我们村及附近几个村的地都被征了去,大伙儿出去买地打棚的打棚,租地种棚的种棚,日出而作,日落吃完饭就三三五五的坐在大路旁,树底下唠唠嗑,或者躺在家里看电视,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那板房里我们住了三四年,直到小区建成,家家户户搬进了楼房,开始了我们的小区生活。
夜晚的霓虹灯闪烁璀璨,小区旁边的小公园路灯照的很亮。球场上一群人打篮球打的大汗淋漓,呐,那个高高瘦瘦的“瘦高高”就是我发小,三分球一投一个准。“漂亮!好球!”我喊道。他回过头向我比了一个“V”,转身三步上篮又进一个。广场上一群辣妈跳的很带感,那支穿的有些俗艳的广场舞队伍,上次还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呶,那个跳的还不错的是我妈。没错,自从比我大七八岁但是辈分却比我高的姥姥(私底下我喜欢叫她静姐)教我妈跳会一支舞后,从此我妈在跳舞的路上不回头。
时钟的指针划过九点半的刻度,小公园的灯光渐渐熄灭。打球的,跳舞的,散步的,夜跑的……都开始往家走去,这夜,散场了。
路过邮包驿站,拿了几个网购的快递,买的几件衣服到了。穿过地下停车场,停车位上家家户户都停着自己的小汽车,白的黑的,红的银的。电梯一路向上,在七层闪了闪,开了门。听到声音,我弟不等我敲门,率先给我打开门,然后坐进沙发拿着他的学习机继续他的王者荣耀。
“该洗洗睡觉了!”
“哦……”
“赶紧的,别玩了。”
“……哦……”
我爸伸手试探性的拿他的学习机,他一手紧紧拿着,另一只手快速的点着屏幕,直到阵亡。他看了眼我爸,悻悻的松手,去浴室洗澡去了。
十点,是夜,整个小区都十分安静,孤零零亮着几户灯。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平房变楼房,自行车变小汽车,按键手机变触屏智能机,社保制度的健全……人民的福祉越来越多,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但是更多的是现在的我们更享受生活,我们懂得了品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