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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京冬:雪裹烟火暖​

来源:法251-3 李诗涵发布时间:2025-11-29

北京的冬,风是先声。它掠过鼓楼灰瓦,卷着什刹海的寒气,钻进胡同深处,把秋的余温扫得干净。槐树褪尽了叶,墨色枝骨疏疏朗朗撑着蓝天,像幅留白的水墨画。行人裹紧棉袄,围巾遮到眉眼,却仍被透亮的阳光晃得眯眼——这冷,凛冽却坦荡,是京冬独有的清劲。

头场雪总趁夜落。晨起推窗,胡同已换了模样:灰瓦顶积着薄雪,像给老院戴了棉帽;墙根枯草裹着霜,倒添了几分软乎。踩雪往巷口走,咯吱声惊起暖气管道旁的猫,它抬眼望我,尾巴扫过雪面,留道浅痕。早点摊的热气正浓,油条在油锅里滋滋响,豆腐脑的香混着煤烟飘来,指尖的冻意瞬间化了。

雪大些,必去看红墙白雪。故宫角楼立在雪中,飞檐积雪衬得红墙更厚重,檐角走兽裹了白,少了威严,多了憨态。石板路的雪被踩实,脚步声混着风声,静得人心暖。有老人牵孩子,手里举着冰糖葫芦,红果裹着亮糖衣,在白雪红墙间晃,像串小火苗。卖栗子的大爷掀开铁锅,甜香裹着热气涌出来,“刚出锅的热栗子哟”,吆喝声裹着雪粒,飘得老远。

午后阳光斜进老院,腊梅开了。细碎黄花沾着雪,香得清润,不浓却沁心。张奶奶坐在藤椅上缝棉袄,阳光落在她花白头发上,暖融融的。“这梅,越冷越精神。”她递来把炒花生,脆香混着梅气,是京冬最妥帖的滋味。孩子们在雪地里追跑,笑声惊落树梢雪,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傍晚风软了些,揣着温热的栗子往回走。胡同灯次第亮,昏黄光晕裹着雪,暖得像撒了碎金。远处传来冰糖葫芦的吆喝,脆生生的,绕着胡同转。北京的冬,从不是单冷。是红墙雪的雅致,是早点摊的烟火,是老院的牵挂,冷得清醒,暖得踏实,像口温好的二锅头,浅尝清冽,细品满是醇厚,让人记挂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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