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暑假,十三双年轻的脚印踏碎了徐州丰县尹长庄小学的宁静。当我们把会议室的地板铺成临时的床铺,用课桌搭起简易的灶台时,谁也没想到,这段“大地为床、烟火作伴”的日子,会成为最滚烫的记忆。
每天清晨,三轮车的铃铛声是天然的闹钟。校长特意找来的这辆“座驾”,成了我们采购食材的主力军。十三个人的饭菜要精打细算,有人负责洗菜时,总有人抢着掌勺,锅铲碰撞的叮当声里,藏着不同口味喜好的博弈——喜好甜口的同学坚持要放糖,喜好咸口的同学则执着于多加一勺盐。傍晚去门卫大爷的家里洗澡,热水要省着用,却总能听见排队同学逗小猫时此起彼伏的笑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像一首不规整的歌谣。
课堂上的时光更令人心动。教趣味地理时,孩子们指着地图上的海岸线问“大海是不是比村口的河宽一百倍”;国画课上,有人把牡丹画成了向日葵,却理直气壮地说“这样更爱笑”;心理课上,那个总低着头的小姑娘,终于愿意在“情绪盲盒”里写下“想爸爸妈妈”。十二门课程像十二把钥匙,打开了孩子们眼里的光,也打开了我们对“教育”的新理解——它从不是单向的输出,而是彼此的照亮。
离别的那天,朱琼姐悄悄往我们包里塞了煮好的鸡蛋,校长握着方向盘送我们去车站,三轮车的车厢里堆满了孩子们画的画。车窗外,尹长庄的炊烟正缓缓升起,我忽然懂得:那些日子里的简陋与不便,早已被善意酿成了甘甜。原来最珍贵的实践,从来不是教会别人什么,而是在某个瞬间,突然看清了自己与世界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