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重庆两江赋

戊戌之孟夏，士庸之涌游。王生随友浅旅渝州，脱鳞微览在江头。

青黄环揽华洲，二江徐徐东流。群山缘立，水缓趣舟。寥滚滚之磅礴，尽缈缈之娇柔。朝天之水，静缘巴州。素蛟戏于水底，细波泛舟；小船竞在洪上，与龙同游。巍桥卧江，高楼望守。绵延岭树，携楼锦绣。山城之峻，名在神州。植屋与舞，密密周周。坐拥两京之华，具揽云贵之秀。洪流窈窕，绿水交洲，朝天之遇，人文于洲。深感斯怀，古今渝州。

遥想明清之岁，极思迁客之愁。饿虎肆市，土贫荒流，民无遗类，鸦雀难谋。孤殍遍野，瘦儿嚎稠，仓破廪旧，狼盗争喉，此之娑婆，民生怎求？凡帝叩承天志，捧谕慈济巴蜀。招湖广尽乎百万，引流民填于西蜀。田复有，业再酬，瘠土稻重，饥蚕饱厚。现诸葛理邦之效，出李氏盛国之风。一时震荡，改换新章。八省筹筑，会馆鳞态，王殿覆昼，民院高榄。百业华树，万民歌舟，不绝如缕，商筏紧凑。祖堂有祭，尽渺渺之烟火；禹宫引游，拜朗朗之轴。叩先公之德，感禹宗之佑。绵延泽被，不眠不休。双庆之名，震于神州。古之气贯，今之运轴。

立于两江码头，慨此古今悠悠。嘉陵清俊，长江黄厚。商橹不在，族馆依旧。游人如织，嘻望江洲，浮竖褐浪，黄龙长舳。及夜最胜，别具风容。玉弓临据，黑龙伏中。或乘舟而行，或御索而冲，或登高而览，或散桥而观。鳞齿片片，张合蛟肱。小舟点点，盛有情悠。岸灯延江争辉，船公高歌相酬。明月清风，醉卧江头。再言两岸杯盏，绝于中国。洪崖滴翠，辣云横中。古来遗阵，一城风度。道不尽此间物情，说不完重庆锅笼。素烟湍巷，红波泛楼。川言土语，穿流座中。礼短家常，不分老幼。觥筹交错，长箸腾昼。玉肚白龙腾红海，乳肠素凤翻蒜入。长串携家常之资，鸳鸯赠天下之秀。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以至梦里有香，灌口而不绝味。此乃重庆之最，中食之粹。今之重庆，金银铺地，遍野纳财，中国之金鳞，华夏之玉角。此重庆之盛丽，亦中国之雄姿。然一城之精最，不在乎商云流客，归乎精神之馨。精神溢浴，则民得幸安。

溯流而上，磁器口津。泊舟而立，欣怡喜极。古树缘遇月线，木阁局凑陈香。福牌金锁，系于瑰巷。盖脆戏听，飘在朱楼。麻花延街列担，红椒撞石喷梁。一时之间，茶香，椒香，剧绕，卖喊，清淡愚罩，百音齐张。极目远视，歌乐山朝。

至峰下。山泉激石乐传，岵峦飞羽悲观。携而上，访故庄。石哨扼人之目，深洞寒我心膛。仁人志士，染尽秋山。白公馆立，渣滓洞戚。虎凳赤浸，镣铐铁腥。将军骨灭，魂躁灵凄。凡闻之观之者，无不垂泪涕泣。王生叹曰：魂兮，歌乐山灵秀；归兮，长江滋红岩。乃作诗首，叩祭英忠，诗曰：“山名有歌乐，处处是伤悲。不埋白故骨，只余山水青。宝域举红寂，稚子望乡心。何时脱难去，南山生炊茗。”苏生张生随悼，曰：“七十三年，钟毓翠峦，山泉激荡，濯不尽红血淬岩，洗不完虎凳遗红。渣滓幽影，热歌如钟。中国之立，皆醒此中，中国之强，绵绵此笼。而今之年少，日出之阳。承继此灵，以就其道，则国日久，民日富，愿灵安兮，吾辈必隆九州。呜呼哀哉，魂之悠悠，汝志有承，来者珍求。立默叩首。”

予立乎江头，观乎左右。贫者依旧，富豪愈貅。长担半百杂于商路，玉络花貌悠于泥洲。蓝衫珠裘，交于街市。国虽日富，然贫富悬久。吾辈理应为求，焚膏继晷，为国自强而谋，为民大同而谋，为所谓之大自在而谋。吾，三尺微命，德薄才疏。无半斗建安识智，少丝缕荀卿冷香。人生如梦，十八兜转。历书榜，将稷下，寒窗立雪，囊萤系经，不论前者斯事如何，今必要承先遗志，扬我邦文周。少年之路，漫漫远求。中国处变革之机，挑战之谋。经济速进，文化日就。然，近代西学来往，充斥神州，国之浩劫，娑婆劫受，根基不稳，道临穷筹。而今中国崛起，且看我少年学子，理国故，丰智宙，创文化，立新州，破耻辱，息痛瘤，圆新梦，振神州。

两江流去，愈甚此中，潜龙与水，归去闲愁，付予江水向东流。

今戊戌之年，览重庆四日有余，略得小感，作此斯赋，书在江头，焚稿祭酒，明志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