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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贝壳记得所有潮汐

来源:法学院团委发布时间:2025-04-26

海雾漫过红墙时,钟楼的铜钟正与浪涛合奏。我穿过法桐簌簌的校道,看朝霞沿着金色尖顶流淌成橘子汽水。八角楼斑驳的砖缝里渗着咸涩的风,三元湖畔的读书声便与渔船的汽笛撞个满怀。

那些晨读的身影像散落的贝壳。柳枝在背诵法条的间隙写下方程,青石上朗读济慈的纸页凝着露珠。当阳光刺破海平面,穿汉服的姑娘已提着裙裾掠过银杏道,惊起的金蝶扑向红顶白墙的教学楼。老教授敲打黑板的粉笔屑在光柱中旋舞,竟比礼堂的水晶灯更璀璨。

八景园的紫藤在正午筛下碎金,抱着吉他的少年肩头落满光的音符。暮色把实验楼酿成葡萄酒时,塑胶跑道吸饱晚霞,卷着篮球的撞击声流向天际。食堂蒸腾的烟火气里,天南海北的方言就着烤鱼香发酵,临窗的月亮从养马岛升起,在晾衣绳上串起发亮的海盐。

深秋的梧桐在林荫道举行告别仪式。枯叶簌簌别在肩头,物理实验室的灯光正与千里潮汐共鸣。有人用埙吹散《沧海一声笑》,呜咽的调子裹着荧光,碎在防波堤的皱纹里。

三月的海雾挟着樱花闯进《理想国》,盛夏暴雨在拖鞋踩出的水洼养彩虹。秋风把银杏叶夹进考研笔记时,初雪已偷偷在钟楼前画满丘比特。校史馆老照片中的荒滩上,如今立着玻璃幕墙倒映的白帆——那些永不沉没的船队载着三十年的晨昏,看抛向云霞的学位帽惊飞研究自动售货机的海鸥。

风记得十教天台的流星雨,记得模拟法庭的激辩如何震落木槿花。当三角梅再次开成紫瀑,有人把贝壳风铃挂在床头。夜深时,那些贝壳仍在数大海的心跳,像所有即将远行的游子,永远记得青春与潮汐共振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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