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南方的一个小镇,和脑海中朦胧的南方一样,那里的生活很慢,那里的天气很暖,那里会有很多听不懂的方言,有很多黝黑的皮肤,有很多水灵的脸庞,那里也有我的家,也有我的故事,我爱的人,我的一点点肌肤,一声声呼唤。
相隔千里,我的思绪却仍然不停地在南方的细雨中徘徊,或许雨中的南方才是她该有的样子。雨给小镇笼上了一层轻纱,在烟雨朦胧间才能进入南方的生活。那里有很多河,有一季又一季的落叶,有一堵一堵灰白色的墙,有翘起的檐角,以及下面拉着家常的女人,跑跑闹闹的孩童。我喜欢坐在桌前听雨,它像是在诉说着南方的故事,我怀念南方的雨,它的舞步轻旋,它淅淅沥沥。
或许是七八月太阳照射的余温散发着,南方的秋季很热,只有等待某一阵风给她带走燥热,抑或是某一阵秋雨让她悸动的心冷却下来。你可以见到很多常青树,也可以见到一地梧桐,我总会拾起落叶,那个感觉就似乎抓住了整个秋天,叶子的脉络像是小镇的一条条路,有些半黄的,有些红的,就像是时间走过的印记。小镇中最常见的就是樟树了,到了秋天就会有一些黑色的果子,散发出独有的气味,清香的,沁人心脾的。如果你捡起路上的一个,轻轻捏破,那味道会留存到你的指尖很久很久。其实小镇的名字就是樟树,寓意着幸福,在这个小城里,生长着许许多多的故事,一直延续,一直延续。
我生在南方,我的家在南方,我是一个南方人。我母亲的容颜已经被岁月侵蚀了许多,她是一个标准的南方的乡村人;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地道的南方人,他很矮,皮肤很黑,他沉默寡言。他们摆脱了我家世代的耕作,他们把家播撒在了小镇里,他们没去过北方,他们没看过厚厚的雪,他们生气于我的离家千里,但是他们会在行李里放几件棉袄,会在口袋里塞进一沓钱,一缕缕挂念。
还有我的那个南方的小姑娘,抽泣地看着我飘向北国,把一根根头发放进信封,连同思念。她驻足于离家不远的地方,也是南方。
离去时,汽笛声的确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