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浪漫是固定的话那会很可悲

夏天，橘子汽水，海边......不知不觉中浪漫已经有了这么多代名词。好像提到了浪漫，就不得不去盛夏黄昏的海边或者小城的巷子中开一瓶橘子味的汽水，再听气泡从瓶底涌上的噼啪声。浪漫的意义被固定在了种种固定的容器里，这些容器确实合身，但是又让人感觉到拘束和不自在。

浪漫是固定的话，那会很可悲。她应该是柔软的，像一只猫。

我一直觉得浪漫应该是有美妙的想象力的。就好像是小学时常背诵的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中，也有着越品味越惊叹的瑰丽幻想。王小波写氤氲着水汽的两个路灯，会写成“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我当时不仅发出和妖妖一样的感叹，“你是个诗人呢”。浪漫应该是这样的灵活，就像沙滩上一块石头，无数人从上面赤着脚走过，却少有人把他拿起来端详他，发现纹路上能演绎出一卷短小的戏码。想起小时候总是看花色的地板看的出奇，那斑驳点点的图案构成了想象中的人物，让人有观云的快感。我自认我称不上一个浪漫的人，但是我时常去想那时盯着地板的幻想时间，又有些惋惜那时的想象力拿不到今天为我所用，只好望洋兴叹，想着前人的句子自己又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城有一句诗，说“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草籽和随风摇曳的叶子处处可见，可是又让人感觉到些浪漫的韵味。这时候浪漫又更加活泼了，不再单单代表着瑰丽的想象力，反倒是普通的白描起来。到这时如猫般灵活柔软的浪漫俨然变成了雾蒙蒙的水汽了，除了伸出手再缩回能感受到的凉意，变成了“非常道”那样不知道怎么描述的东西了。

这如猫，或称呼她为水汽的浪漫，怎么想也不该是被关进容器里固定成形状批发量产的浪漫。我从未否定过这些事物或者辞藻是不浪漫的，但是相比较死板的量产浪漫，我更喜欢在夜晚街头淋雨时耳机中传来的雨中曲和水洼中回荡的涟漪，这样的气氛远比冰冷的雨更能冷却我比热柏油马路还燥热的心。

浪漫是固定的话，那会很可悲。她应该是躁动的，像热铁皮屋顶上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