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族，家土

今天出现了罕见的天气“雾凇”，雪与清晨的雾气碰撞在一起，我对雾有着别样的好感，不管是什么天气，只要有雾，我就想到雾中去，不只是隐匿自己，更是想让雾把喧嚣的外界隔开。

上一次看雾，还是在清明，得益于政府的减负工作，我得到清明回家祭祖的机会，那时我虽然并不像如今客居他乡，但我仍不熟悉这片土地，这片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走在田埂上，我想也许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他们熟悉这里的一切，每束野花野草，每一处河流……

我认为他们并未离开，他们的神气汇聚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可以化作这片土地上任何的生灵，也可以是远处的一缕一缕炊烟，目送着一代代人背井离乡，或是为远方的游子昭示回家的方向，将思念汇聚于天空，又化作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脸上，以此种方式拥抱自己的子嗣。

远处的一堆堆坟包是此行的终点，在旷野上，久立着，在雾中飘渺着。墓碑上刻着已故的亲人，我们一行人面向墓碑缅怀着，墓碑在我们影子里，我们在不算太亮的光影下，一阴一阳，天人永隔。现代社会都说传统观念淡化了，确实回家祭祖的人愈来愈少，现代人被现代生活所吞没，这片土地不只是埋葬着一代人，也是埋葬着一个时代。

现在所坚持传统的，是我们的祖辈父辈，我预感到属于他们的时代也正在远去，他们正把家族的中心让给我们这一代。父亲越来越多木讷发呆的表情，母亲眼角上愈来愈多的皱纹，越来越听不清的耳朵，我们重复的话越来越多，他们从一个唠叨者变成默不作声的倾听者……

“等过几年我们退休了，我们就回去。”回到那片土地，与家族团聚，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