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虽没有北上广的繁荣奢华、没有江南的婉约柔情,但它永远是我心中眷恋的净土。子夏曾在这片净土伫立过,这片旧称鲁邑的净土上,有一处名人居士皆向往的“圣地”——浮来山。
清晨,怀着满心的期望、怀念,一身轻装,只身向那圣地赴去。驶过一小时的路途,抵达山脚,林间的薄雾已被暖阳荡散,整个山揭开了“乱封锁碧天”的真面目。从山脚到山口虽不至“千里之行”却真是“始于足下”,漫步途中我又似李白:脚著平常屐,身登千步梯。半壁见新日,空中闻轻啼。经这一道,心中犹洗去闹市的喧嚣,放下柴、米、油、盐、酱、醋、茶之思,唤醒最本质纯净的灵魂。这千步是是上山路,亦是叩问心灵的必经之路。
从山门径直向内,不远便是刘勰先人的雕像,他出生在这片净土上且定居在这圣地上。我想:倘若他未曾来过、定居在这囊括“浮来峰”“飞来峰”“佛来凤”的浮来山上,也写不出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相融合的《文心雕龙》这一珍书吧。能让刘勰写下这惊世著作的定是一处洞天福地——定林寺。这位居山门西方的千年古刹,是由刘勰一手建立的,其缘故一是为了让自己念头通达,静下心来感悟天地人生;二是当他抬首仰看这距今4000年的银杏树时,对自然造物主的神奇感到惊叹、对生命的敬畏顷刻喷涌。便在这树下鉴古、思今、展未。
抚开定林寺的寺门。单是站在古刹口,便被满眼的金黄震动心神。这棵“七搂八拐棍”的千古银杏,树干粗壮挺拔,枝叶繁茂,那盘虬的乌亮的树根彰显着它虽已暮年却锐意无限,看一眼便深深扎根在心田。一阵冷意让我从梦幻中回神,起风了,最让我庆幸的是我不蔽落叶之声抬头看了看它:云外飞黄叶,在那金色波浪中忽现几群“红衣小孩”——那是人们最虔诚的祝愿啊!我痴了,在这天地间只有我与它伫立。这一刻,我站成了树,树站成了我。
珍藏这来之不易的顿悟,顺着林间小道继续前行。在青云庵的东南面,是充满神秘色彩的云龙崖。如其名字,“绝巘多生怪柏”,其间的层层乱石并不是无序的乱而是像龙鳞一样的怪石。相传浮丘仙翁游驾此时有一恶龙祸乱人间,便召护法云龙镇压恶龙,恶龙为赎罪双眼化作两口井——镇龙井。这段传说,让本具神秘色彩的浮来山更加让人敬畏。
回味着浮来山的壮景,悠然无虑的顺着小径漫走。顺着远古回响的声音走着,走着,不知表针转了几轮,不知走了多远,欢心赏景的我蓦的停下脚步——我看见一块孤立的石碑——后是隆起的土堆,我心一沉,轻声慢步的走近它,生怕我这“外来者”惊扰了此处。果真,石碑上五个沉甸甸的大字铅坠着我的心——刘勰纪念碑。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心怀五味杂陈的鞠一躬,这一躬是对您引我前来的感谢;这一躬是对打扰您清净的抱歉;这一躬是对您伟生的敬佩......
离开纪念碑,心中少了分欣喜欢快,多了缕平静沉重。浮来山一旅,如饴之甘泉,深厚而令人通透。
暮阳西斜,叨扰圣地许久,我也该惜别了。